【莫扎特】于下午1600准时抵达目的地【里耶卡】，一座位于【亚得里亚海】东侧的海港都市。
而搭乘列车的佣兵们，也在和车组一起将经历过大战的列车送进维修厂后与他们道别，继续进行自己的任务。
不过，行动计划稍微有了些改变。
他们要分为两组，秋和A1去调查德意志的动向，而佣兵们继续护送公主到意大利本土，直到秋她们传来消息前都要保护她的安全。
对此，213虽然惯例性的表示了担忧，但也仅仅是【表示了】而已。秋做的决定当然不会更改，哪怕再担心她的安危，众佣兵们也只能服从命令。
“A1，没问题吗？”
临分别前，安洁莉卡再一次找到A1，脸上满是担忧。
“这是我必须要去完成的工作。如果秋的推测正确，我就必须要去查明感染【Red Griffin】的那种病毒，说不定还能找到救回她们的办法。”
面对公主的关心，这位虽然有些天然呆但却一点不迟钝的【生化人】少女坚定的回答。
双方在简单道别后分道扬镳。
213带领的佣兵们护送公主来到海港，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偷渡船只，准备在今天夜里横渡【亚得里亚海】。而秋和A1则开始独立行动。
“我们要先从哪里开始？”
A1问道，秋双手抱着装有【不知火】的大箱子，稍微想了想道：
“当然不能就这样直接行动，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先和【情报军】取得联络，请他们给我们带带路。”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而这也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毕竟秋和某位【情报军】的高层可是有私交的。
“张老兄吗？嗯嗯，是我，有些事想找你——什么？你现在也在【里耶卡】？那正好，我们现在见个面吧——嗯，晚餐时间是吗，好的——”
站在街边的开放式电话亭里故意撑着腰大声和电话对面的某人说完这番话，秋无视了被自己的装疯卖傻行为吸引过来的视线，满意的走了出来。
“秋，我认为没有必要刻意用大声说话的方式装成熟。”
“你不懂，我们在这里算是【外国人】，越低调反而越容易招来怀疑。”
“你是担心【Red Griffin】和我们一样来到这座城市了？”
“不是没可能的对吧？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处处小心行事。”
A1的手顿时下意识的就要往藏在后腰的手枪上摸，但却被秋拦住：
“太过紧张也会招来怀疑的，尽你所能的放松就好。不过——”
说着，她开始上下扫视着A1的穿着。她现在穿的是之前在列车上借来的、某位女性佣兵的备用常服，不过那也只是一身很普通且略显中性的白色秋冬套装而已，全身上下都被略显肥大的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虽然实用性没的说，但美观上——
“感觉就和【第一国区】的校服一样。”
“？”
“我是说你这一身太土气了，明明有着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超高颜值，为什么不精心打扮一番——嘛，我猜到你会说‘这对任务来说是多余的’，但现在可不是任务中，到约定好的晚餐时间之前我们都没事干，不如趁现在去享受下【人类式】的生活如何？”
A1被秋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或许是【人类式】这个字眼令她有了些许触动，黑发少女呆呆的点点头。然后就被秋拉起手拖走了。
两人在【里耶卡】红瓦灰墙的独特低矮欧式建筑群中穿梭，很快就找到了当地的百货商店。
值得庆幸的是，【南斯拉夫联邦】目前是【泛亚联邦】的同盟国，联邦的电子货币在这里也是通用的。
“A1你也是有电子账户的吧？不过现在大概已经被冻结了，所以用我的吧。”
“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
“穿上不就知道了吗？来，我们从泳装开始——”
虽然还想继续追问【为什么会是从泳装开始】，但等A1被秋利索的推进泳装店的试衣间后，她就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以非常容易招致误会的动静在试衣间里捣鼓了几十分钟，把挑好的泳装全部试了一遍。期间A1完全变成了秋的芭比娃娃，被这个玩心大起的家伙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换装PLAY。
“比基尼什么的虽然暴露但实在太烂大街了——这件荷叶边的又有点幼——学校泳装？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不过这种下面带拉链的款式挺不错哎？”
“倒不如说是太糟糕了！秋，请不要把我当玩具！我也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的！”
“哎嘿嘿，尽管这么说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穿上了嘛——哦哦哦！虽然主要部位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但这种紧贴身体的布料可是起到反效果哦！不过胸部对我来说稍微有点残念——可恶，明明之前感觉没这么大，是因为穿上紧身死库水反而勒紧了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出厂设定的时候就是正常的啊！”
一番大闹之下，两人终于在外面的顾客和店员忍不住冲进来阻止禁播级别事件发生之前，拿着选好的款式走了出来。可以看到某黑发少女的脸是一路红到耳根，用之前的衣服将里面被秋强行套上的死库水遮得严严实实。
除了这件泳装之外，她们还去一般衣服的店里选了一套休闲装、羽绒服和内衣。从百货商店出来的时候，A1已经完全换了一身行头。
“感觉怎么样？”
秋再次打量着对方道。虽然她也不是很会打扮的人，但毕竟身为女孩子，选衣服的品味还是有的，再加上A1的底子本身就不差，即使是不算太有特色衣服，在她身上也能搭出不错的效果。
“如、如果让我自己来换的话就更好了。”
显然对方也觉得这样感觉还不错，但还是因为之前秋的各种乱来而不太好意思。对此秋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此时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距离晚餐时间还早，两人只能继续在城内游荡，并往约定会面的某家小餐厅附近移动。
不知为什么，A1在路上一直沉默着。秋没有问她在想什么，就这样一直走着。直到无聊起来的她想要拿出PAD看看时间时，A1终于开口了：
“秋，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在【大格洛克纳山基地】那时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从刚刚开始就很在意。那时候我告诉过你公主殿下对我说的话对吗？”
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时候提及这件事。但她隐约感觉这里面有些深层的原因，于是认真听了下去：
“她询问我关于【生化人】的人生，可我那时没有立刻回答上来——这对我来说很不可思议，我第一次遇到了超出演算能力的问题。”
“你是怎么理解这个问题的？”
“我、我觉得这应该是在询问我对于自身存在形式的看法吧？”
A1显得有点为难，眉头高高皱起。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或者说是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如此明显的表情（之前被强制更衣时不算），她立刻决定继续这个话题：
“然后呢？你给了公主殿下怎样的回答？”
“我告诉她自己的人生就是【作为[兵器]去战斗】——就和我对你说的一样，我认为这是最为正确且合乎逻辑的答案了。”
“如果只是想要【正确且合乎逻辑】的答案的话，那我随时都能想出一大堆来。毕竟只要站在不同的角度，一万个人就会有一千万种答案，这个问题不能单纯的靠死板的逻辑来解答，关键在于——你是怎么想的？”
“秋不能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秋朝她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她又不是A1，当然无法体会只属于对方的人生。至于对自身存在意义的看法？这东西如她所说，一万个人就有一千万种答案，秋自然无法做出回答——或者说是不知道怎样回答才能让对方满意。
没能从秋这里得到期待的答复，A1也有点失落。她陷入沉思之中，不再言语。虽然秋依旧看不到她的表情变化，但那种突然忧郁起来的气场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
“你们【生化人】还真是复杂——”
她像是有感而发一般道，A1不解的看着她。
“我说啊，你们是不是都对自己这种这种【明明为了战斗而生，却还要搭载[云图]来模拟不完整的情感】的存在感到疑惑和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兵器】还是【人】呢？明明从概念上来讲应该是前者，但【云图】的存在却让你们更接近后者，这让你们感觉很难理解对吧？”
“或许、是这样吧——”
A1犹豫着肯定道。秋感觉自己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到前面拦住对方，用很认真严肃的神色郑重道：
“那这不是很简单吗？既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两种之中的哪一个，那也就可以认为自己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咯？既然如此，就试着从这两者之中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答案吧。是变得更像完整的【人】，还是变成彻彻底底的【兵器】？宝贵的选择的权力可是在你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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